尧 山 日 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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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夜里有风，我住在房间正当风口，没想到山下38摄氏度的高温，山上盖着被子加上棉大衣还挡不住寒冷。木板墙外，林涛阵阵，风声尖啸，脑海里不断涌现出林海雪原的景象。

    一觉醒来，已是东方发白，裹上大衣，上了山顶，正是曙色微明时分。昨晚因为月色乱人眼，虽然百余里外的南召县城灯火在望，日间山山岭岭月笼烟罩，龙行蛇走，痕痕分明，也没觉着这山高气爽，空气澄澈如水。此时曙色里，50公里外的昭平湖清亮如镜，沙河自山脚蜿蜒而去，下汤、中汤、上汤、尧山镇，如沙盘中物，历历都在目前。可叹半天车程、一晌登攀，不过泥丸之地，望眼里中剩下三五里远近。

    东望高天无片云，惟地平线上有丈许云烟。一路数过去，人与太阳正好隔着高高低低七重山岭。不远处有一道大峡谷，村镇相连，人烟稠密，311国道纵贯而过。烟霭升起，浸漫而上，泽润着简朴的房舍，抚慰着又一个真实而平凡的日子。此刻，屋宇里的人们尚在梦中。西面山色清晰，深色的松林上，泛起浪花一样的苍翠，那是已成形的松塔们鲜为人知的喜悦。曙光最终淹没了辽远的星辰，四围天幕高悬起蔚蓝的帐幕。

    没有朝霞，也没有自地平线一跃而起的辉煌，几片碎玻璃似的光斑，隐在云后，一点一点升起来，成为翠绿山涛上的一粒浆果。光明漫流，温和而平静，不动声色地照亮了万古常新的红尘阡陌......

    半个时辰过后，云出山岫，烟笼峰峦，不一会儿便成云海。"海"上绿岛浮动，山影迷离，似古人袍带逶迤、长衫飘举；"海"面波滚浪翻，如丝如棉如雪，更不知是哪位仙人弄潮，何方神女沐浴，能有这般逍遥，如此奢华！此时方知，这人间不独海南的云嫩得能捏出水来，也不惟喜马拉雅山的云白得不食人间烟火。这尧山的云空灵明媚，在晨阳的照射下，翩翩曼舞，仪态万方。采一朵，香染十指清透肺腑；撕一瓣，有莲荷之声，洁净了人的两耳，湿润了人的心田。俄顷，云涛平息，化为莲花碗中平铺如砥的雪色奶汁儿，青峰绿峦，为鹿为马为画为屏，团团围坐，息气敛声......

    又半个时辰，蓝天万里，红日当空，云烟散尽，群山如洗，展开一幅水墨淋漓的独特画卷。